【原创短篇小说】 只是当时已惘然 【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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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.1锦瑟无端
秋水冷如月
奈何君未归
　　
　　我早已记不得弹断过多少根琴弦，只是日日夜夜地奏唱，不管我是怎样的望穿秋水，也不管指尖留有多少伤口，君终是无法归来。
　　直到有一天，有幸，让我遇到你。
　　半秋时节，我偏爱冷冷的雨天，在烟花已过的晚暮，常常因念君而入了神。江南的楼阁园林最美。有时，弹琴乱了心绪也因这阴湿的气候。
　　而你，宇文音，却在这时候出现。
　　你一如既往淡笑如花，让人无法忘却。你说你是一名驱鬼士，而你是因我而来。你告诉我，我早已不是人类。“是吗？”我经常笑着问你。一般时候，你几乎是对我不加理睬。
　　“呵呵。”你一贯地执起手中的长剑，抚上栏杆，远望江南的朦胧烟雨亭台，“荨，你不觉得你弹奏的时间太长了吗？”既而垂下眼帘，似有若无的神情一闪而过，“是否累了呢？荨，是否对这千年的缱绻厌倦了呢？”
　　“千年？”我抚琴而笑，流光碎作一地，“呵呵，真的有千年了吗？君，为何，你还不归来？我……”
　　“荨， 他一定早已转世。你为何不寻他去？早些投胎为人罢，莫再为这些尘世而恼。”你沉聚的目光凝向我，眼底有几分不忍。然而手中的长剑已有些动静。
　　“大人。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？”我将脸贴向琴面。“我只是怕转世会忘了他罢。叹。他终是我逃不过的劫。”
　　“方法到是有，只是……”
　　冷雨的午后，破败的庙宇间偶尔发出断续的琴声，凄凄切切。
　　无端地陷入了君的轮回。
part.2庄生晓梦
　　[洛城城主之子以琴会友]这个消息让我不由心喜。是的，那一定是他。我辗转千年却未待到归来的公子。
　　我默默地看着城墙上贴的告示，暗暗握拳。离墨，会的。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记起我的。心下一横，我揭下告示，不愿让更多人看到这些。公子，只有我可以为你奏曲。
　　
　　天意渐凉。我曾问过音大人为何我会对外界没有感知。而他却笑，只道：“荨啊。冷血之人又怎么会感知冷暖？你的手，余温尚存否？”
　　我只有摇头罢。既已一言言中，我也无言相对。诚然，我不过是一只日日哀怨奏曲的鬼魂而已。君，如若再见到你，这一世便是劫波渡尽。
　　抓紧了手中的告示，我咬牙，是的，我很清楚，我能做的只有再为他奏曲，唯有此，我才……至少不会感到伤心。
　　
　　楼阁屋宇是金色的修饰。天边的云却是娇羞地半遮半掩。我步入其中，并未看到日日思念之人，心下一凉，便再无心绪。君，为何终是见不到你？
　　会场上倒是有不少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。我心中明了，她们皆是慕名而来。但我并未在意，依琴而立。
　　不消半会，会场上开始有私语声，大多都是谈论公子的。公子的才情与容貌皆是上等，自然不乏姑娘们的称赞。而我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，只有待到君来席之时。叹一口气，我看向远方。
　　这一世的劫何时才可罢休。这一段剪不断的愁何时才碎作荒凉的一地？
　　忽地觉得心口隐隐的疼，蔓至骨髓，原来，念及一个人，是这般伤情。既而，我笑了。
　　不顾那些羞怯的私语，迈步而上，挥起音大人为我精心准备的纱衣，翩然坐于琴前。
　　那是一把上好的古琴。精致的雕花以及散发出一股沉沉的香味。我轻抚上，拨起琴弦。
　　秋水冷如月
　　奈何君未归<br/>　　千年辗转恨
　　一梦方可休
　　只怪这一切都若荒年。于你，我只能走失在这不灭的轮回里。我重复地奏唱，殊不知眼角的泪已泛滥成灾。
　　公子……我听说鬼魂是不会流泪的，为何……
　　叹。也罢也罢,天珠变最新章节。我待的不过是劫波渡尽，不过是相逢一笑。
　　
　　然，却在这时，会场不远处有了动静。我停下奏唱，抬头看到的却是……
　　长发翩飞，耀若星尘的眸子，肤若凝脂，他唇边绽开一朵笑花，竟惊艳四座。他一袭白袍而至，细细地凝着我，仿佛早已记起了我们的荒年。我不禁笑了起来，千言万语早已溢于唇角。公子……
　　“请问，小姐如何称呼？”他依旧不变的笑颜，换来的却是我僵在嘴角的笑。
　　原来……这一切只是晓梦一场。
　　
part.3沧海月明
　　“公子，小女子荨这厢有礼了。”我微微颔首，再细细地看他。
　　素色的长袍，腰间配有精致的流苏，修长的身材却不似女子那般娇柔。细长的眉，寒若星辰的眸，清冷却终是因唇角的笑付之东诸。
　　“荨？”他微笑低下头带着一闪而过的遗憾，“如此……不知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？为何如此凄切？”
　　“公子……”这是我为你作的曲子啊。问君何时归。叹，君，怕是早已不记得我了吧。再提又有何用？“不过是我无事作的，公子见笑了。”
　　“哪里。荨小姐自歉了。只是这首曲子让我感觉……”
　　“是吗？”我笑看着他“感觉怎样？”
　　俊秀的脸上开始浮现失落的神情，“只是让我想起一个人罢了。……呵呵，荨小姐，在下失礼了。过去的事不提也罢。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，然后有看向四周。“此次以琴会友，我的目的实则是想寻得一名知音，能有这么多人来，在下实在感到荣幸。在此也不多说，有谁愿意现在便献上一曲？
　　话声刚落，四周的女子们都开始了私语。
　　寻知音？原来离墨公子喜欢的是奏曲。但约莫半晌竟没有人自荐而出。因为大家知道公子的琴技高超，就算是洛城最好的琴师也不及他。他所奏之曲甚至被称为天外之音。
　　这般。多数人都是为了能听到公子的奏曲前来。谁又会想到他是邀人弹奏？一时间，倒成了一中尴尬的局面。无人敢来抛砖引玉。
　　我环顾了四周，正打算迈前一步，谁知道……
　　先了我一步，一名面若芙蓉，倩影翩翩的华服女子上前，“公子，小女子千草在此现丑了。”声若黄鹂，极为动听，再看看那女子，好一个俏佳人！我心一凉，公子会不会……？
　　离墨看着那位漂亮的女子愣了几秒，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：“千草？你叫千草？”
　　“是啊，公子？为何如此惊讶？”
　　“……没什么。千草小姐，请为在座的诸位奏上一曲罢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她微微欠一下身，既而迈开莲步径直朝古琴走去。
　　
　　秋水冷如月
　　奈何君未归
　　千年辗转恨
　　一梦方可休
　　青葱玉指在弦间跳跃，她抚琴而唱，声音凄凄切切。而我僵在一边再也挪不动一不。
　　这……不就是**日夜夜所奏的曲子吗？为何……
　　一瞬间，我不敢想象。因为我唯一能唤回公子的只有它了。抬头看向公子。果然，公子微怔地凝着千草，墨色的瞳孔里流转着几分震惊。直至千草奏完，公子才开口道：“千草小姐，为何你弹的曲子与荨小姐一样？”
　　千草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，笑起来竟能令人沉迷。“这首曲子不知为何自出生起便会弹奏。今天荨小姐居然也弹此曲便决定以此一决高下。”
　　“……是吗？”离墨的声音压低了下来，“千草，你还记得吗？流云阁遭袭的那一晚？”
　　“流云阁？”
　　我知道在千草听来这“流云阁”并不算什么。而在我的听来无异于一枚惊雷。
　　流云阁，洛国最大的武器库，我怎可不知？叹，千年已过，不过清梦一场！但我疑惑的却是，再世为人的公子为何会知道这些？莫非在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？
　　思及到此，我突然心中一震。难道是……？
　　罢罢罢，我苦笑者看向公子。还是让他选千草作知己罢。而我，终是退居局外。
　　是苍海月明罢？亦或这只是沧海桑田。
　　
　　
part.4此情可待
　　果不其然，自那场以琴会友的事情之后，千草被请进了城主府中。而我一时无法回去而找了一家酒楼住下。因为会弹琴每日弹奏几首，倒也吸引了不少客人，也让我可以省去不少盘缠。
　　若是音大人赶来的话，一定会说我吧。明明可以找公子说明一切，却……
　　就这样，像是地老天荒。日日夜夜地重复。
　　我作我的曲，他与他的知音终日以琴相会。
　　我唱我的词，他们与他的知音携手共渡。
　　只是轮回。我走错了你的轮回。
　　
　　空守烬，你容颜如画
　　轮回灭，你指尖如砂
　　
end
　　“一直都在弹这首曲子吗？荨，你觉得值吗？”
　　“值得。音大人，你说，我什么时候会消失呢？”
　　“快了。时辰快到了。荨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我低下头，抚着琴弦，指间冰凉，“音大人，其实一直想说，我不叫荨。我一直都叫草儿。是的。可是，你们谁都没有发觉，我想要说的，为什么呢？”
　　“不叫荨？”
　　“是啊。我叫草儿。草浅风白，寻找中。没有发现吗？我之在其中取草寻二字……我一直在寻找呢。”
　“原来……叹。荨，你这又是何苦？”
　　“音大人，你不会懂的。能见上他一面便已足矣。”
　　
　　晚安。明天不是世界末日。
　　
-草浅风白-某日
　　
　　
[草浅风白] 摆了个ＰＯＳＥ道：你、你、你没我酷..
[ 此贴被独独暖。在2010-08-03 09:34文章转载 http://www.suimeng.com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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